第二章（6/22）

。他只有像倒气似的应出的还是那句：“你看着办吧？”乔嘉木脸上闪出不易察觉的轻蔑而得意的笑，推门而去。留下甄武在昏暗的屋子里，颓丧地瘫仰在坐椅上。

下午三时，批判会准时在四车间俱乐部里召开。车间二百多名职工几乎全到了，俱乐部里满满的，有不少没有座位只好站着，主席台是一溜长桌，长条凳上坐着乔嘉木和团支部的四个支委。主席台后的墙上挂着毛主席像，主席台前的天棚上悬挂着一幅白纸黑字的会标：批判流氓分子柳秉元大会。

批判会是以团员青年大会名义召开的，却把全车间职工都鼓捣来了，因为是占用工作时间，停了工作，又不能走，不少是无事来瞧热闹看究竟的，这是乔嘉木算计好的。他把团支委会开得既快又有效率，把几个支委和团小组长都鼓动了起来分工作，甚至分派好了两个，在宣布开会时，把柳秉元从办公室带到俱乐部门后，准时地押进来。甄武没有露面，会议由组织委员主持，他简短讲了几句批判会的因由，就宣布把流氓分子柳秉元带上来。刚才还嘈杂哄的俱乐部里，空气一下子就静止凝滞起来，私下嘀咕的都停了，几百只眼睛都盯上了门。柳秉元完全变了个样，平时那种嘻笑随和大大咧咧的模样烟消云散，腰哈下来了，耷拉着瞅着地面，在两个团小组长一前一后的挟带下踅会场，带他的俩让他站在主席台和下面开会群之间的空地上，然后撤开了，柳秉元就规规矩矩地站在那听候发落。

“柳秉元！”一声厉喝使本已静滞的空气更加紧张。连喊话的那位团组织委员自己也陡地激愤昂扬起来。

“有！”柳秉元把两脚一并，腰往起稍微一挺，脖子随即往前怪异地一伸，这让看起来滑稽的动作反映，让几个憋不住的，扑哧一声！乐了出来。一直没说话的乔嘉木板着脸说了一句：“大家严肃点儿！”

“柳秉元！你犯什么罪了？”组织委员又厉声问道。

“我流氓了……”柳秉元说着那偌大的腰身还上下扇乎着，下面有几个把嘴捂上了。

“你咋流氓了，跟大家老实待！”

“我……我……”柳秉元抬起眼角向下面群也斜了一眼，见不少职工好像不好意思瞅他，有的年轻工还羞怯地用一只手捂着扭转了脸。他的脸也腾一下子热起来，他想起平时和她们开玩笑，那都是没有邪念的，轻松快乐的。可这会儿觉得好像都变成了肮脏下流的了。被乔嘉木抓住那会儿，他像打了十八层地狱。他一度曾想申辩，但自己还不想说出是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