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（10/11）

“尧舜无胈，胫无毛，以养天下，岂闻天子徒步为过？”

吕闳看了那一眼，见他只是殿外一名执戟，不由皱眉，开道：“周公制礼，乃服天下。”

执戟男子道：“周公可曾责备尧舜？”

眼看两要争执起来，那名刚才告诫程宗扬“书刀寸铁亦可杀”的官员喝道：“仔细君前失仪！”

被御史中丞喝止，吕闳只好住，伏身谢罪。

天子盯着他，片刻后恢复平静，淡淡道：“吕常侍谏得好。赏！”说罢也不回地往前走去。

一众内朝官员匆忙跟上去，吕闳低着，半晌才长长叹了气，勉强撑起身体，步履沉重地跟在后面。

一眨眼工夫，旁边的内侍都走得净净，那名执戟也回到殿下。程宗扬弯腰扶起徐璜，低声道：“吕常侍说什么了，天子那么生气？”

“君有过则谏，只是半句。后面还有半句——”徐璜低声道：“反复谏之而不听，则易位。”

“程儿，你怎么出来了？”

“有活要。”程宗扬抬起手，拿着一卷诏书在指间一转，“去传旨。”

程宗扬一次参加朝会，原准备进崇德殿好好开开眼界，结果脱了鞋子，跟鸭子一样小跑着殿，刚站稳还没看清怎么回事，朝会第一件事就净利落的办完了——定陶王前些子死了，朝廷拟定谥号，确认了继位的选，派前去通传。

大行令的就是与诸侯来往的礼仪差事，程宗扬躲都没处躲，于是刚进殿就奉诏领旨被打发出来了。

来方长，程宗扬也没有什么好遗憾的，边走边道：“这地方怎么样？”

敖润啧啧赞叹道：“真大。”

“哪里大了？”

“什么都大！瞧这水缸，”敖润拍了拍旁边半多高的大缸，“怎么烧出来的？”

冯源道：“不光这些。我听说宫里有种荷花，叫夜舒荷，是从南荒移来的，开的花比车盖都大，有一丈多高。”

刘诏道：“吹牛吧？哪儿有那么大的花？”

程宗扬笑道：“恐怕是真的。”说着转对毛延寿道：“毛先生，如何？”

毛延寿谨慎地说道：“小的在宫中所见不远，西南这一带大致能画下来。”

“改天咱们换个门进。”程宗扬道：“我不需要你画得多好，但细节一定要准确。”

“小的明白。”